鳳凰網《風暴眼》出品
文｜馮毅 編輯 | 吳含
(資料圖)
核心提示：
1、截至2023年8月6日，視頻平臺網紅廣東夫婦“重押”的青汁產品已銷售1億1300萬條。在其各種宣傳中，該產品是“三五天不上廁所”，需要“體態管理”時的選擇。
2、青汁最早屬于動物飼料，多名專家向鳳凰網《風暴眼》表示，青汁的種種功效屬于“偽科學”。此外，長期飲用或錯誤飲用，可能導致高鉀血癥狀，甚至引發代謝性酸中毒、心臟驟停。早在2018年，日本政府就以喝“青汁”可以減肥的廣告宣傳缺乏依據、涉嫌違反日本《景品表示法》（類似于我國的廣告法）為由，對相關企業處罰1億日元，創造歷史紀錄。中國電商專家也呼吁政府和相關部門應加強監管。
3、有分析指出，廣東夫婦之所以直播帶貨“重押”青汁，是因為在電商紅利結束只能賠錢賺吆喝情況下，只有這類生產成本低（有媒體分析廣東夫婦直播售賣價格為146元的青汁成本只有20元左右），主播傭金高達45%以上的產品才能帶來巨大的利潤。
4.有律師在看過廣東夫婦針對“青汁”的介紹視頻與文案后，對鳳凰網《風暴眼》表示，從法律上角度來說，如果這個產品的經營者用虛假或引人誤解的方式宣傳其產品，那么這個行為已經屬于虛假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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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因某種原因停播40天的視頻平臺主播“廣東夫婦”“重整旗鼓”，并且將一款“神奇”的產品“青汁”帶到了公眾的視野。“廣東夫婦”宣稱，這款售價149元的本然青汁，憑借著他們夫婦的賣力銷售，已經在直播間賣出了1億1300萬條。按照其180條/單，單價149元計算，其銷售額已經突破了1億元。這對“不差錢的夫妻”在視頻平臺視頻、評論區和購物車產品頁面中表示，該青汁飲料“致力于曲線管理人群”，“肚子不通暢，三五天不上廁所”時就喝它，并且具有“針對體態問題，幫助管理腰部、臀部位置”的功效。那么，“青汁”究竟是何物？其真的具有神奇的功效嗎？這是主播出于好心給消費者帶來的健康福利？還是另有隱情？
青汁，從動物飼料到日本“神藥”
青汁到底是什么？
對于這款產品的功效，“能說會道”“金句百出”的廣東夫婦并沒有直接描述。而是時而“欲言又止”，時而“閃爍其詞”，似乎是希望觀眾與消費者憑借閱讀理解能力自行判斷分析。先說“欲言又止”的部分。在其賬號的一段視頻中，“老公”鄭建鵬先感慨自己幾個月之前怎么這么胖！然后表示，“但當我遇見了它（本然青汁），于是我不停地喝，就變成了……”后面的內容沒有文字和配音，只是配以了很多張鄭建鵬減肥成功的圖片。同時，在視頻的文案中，鄭建鵬寫道：“每頓飯前都喝本然超模青汁”“90%靠飲食瘦。”
在購物車介紹頁中，其海報顯示“致力于曲線管理人群”，但唯一相關的說明是“針對腰腹、臀部、體脂，從局部到整體進行實驗研究，獲得澳洲、美國、歐洲、丹麥、西班牙五國（地區）專利認證”。
到了“閃爍其詞”部分，在廣東夫婦多條視頻和評論區文案中，他們介紹這款青汁“肚肚不通暢、三五天不上廁所、吃蔬菜吃的少、上廁所困難的時候，我就喝青汁！”“每2條青汁的膳食纖維≈544.44克芹菜或306.25克西藍花膳食纖維遇水膨脹，讓我的飽腹感賊強。”“進口專利B420體重菌！溫和針對體態問題！幫我管理腰部、臀部位置！”總之，出于某些不得而知的原因，廣東夫婦耗費了不少精力繞開了對這款產品作用的直接描述。簡而言之，就是可以“針對體態問題幫助管理腰部、臀部位置”，“三五天不上廁所”時候喝。
不過，“青汁”的另一個功效倒是可以確定——那就是“吸金”。根據蟬媽媽數據顯示，在其賣力的宣傳運營，以及“青汁”“神奇功效”的加持下，8月3日，“廣東夫婦”登上視頻平臺帶貨榜首，預估銷售額1億-2.5億，相當于第6名“東方甄選”的10倍之多。短時間內達到如此驚人的銷售額，無疑是互聯網時代所獨有的造富傳奇。
但是很快，傳奇就變成了“離奇”。當鳳凰網《風暴眼》記者進一步了解“青汁”為何物時，發現這款給廣東夫婦帶來巨大營收流水的產品，其最早確定的功能竟然是動物飼料。著名科普工作者、科信食品與健康信息交流中心科技傳播部主任阮光鋒向鳳凰網《風暴眼》介紹，20世紀三四十年代，美國農業化學家施納貝爾發現將禾本植物的幼苗，比如把麥苗干燥磨碎添加到動物飼料中，可以提升動物的生產性能。這就是最早的“大麥若葉青汁粉”。也就是說，神奇的“青汁”最早是一種動物飼料。
那么，“青汁”是如何成為一種對人類“健康”有益、具有“功能性”的產品的呢？美國食品技術協會高級會員、科學松鼠會成員、著名科普工作者云無心對鳳凰網《風暴眼》表示，20世紀美國人安·威格莫爾創立了“小麥草療法”。其依據是《圣經》記載有個古人吃了幾年的野草，而貓、狗在某些情況下也會吃一些青草，所以“安大師”認為“吃草可以治病”。最初的時候，小麥草療法只用來治療感冒發燒之類的小病小痛，后來就擴展到了糖尿病癌癥、艾滋病等等疑難雜癥，以及增強免疫力、排毒等時髦的“保健功能”。“安大師”認為，小麥草中的葉綠素跟人體中的血紅素一樣，都可以攜帶氧，因而喝小麥草汁能夠讓血液中的氧含量增加，還能清除毒素。隨著時間的推移，“小麥草療法”出現了日本版——大麥青汁。跟小麥草相比，大麥青汁只是把小麥換成了大麥，并且采用現代技術增加了“干粉”的產品形態。其宣稱的功效和原理也跟小麥草如出一轍：“利用其中富含的食物纖維排除腸道內毒素”“利用葉綠素凈化血液、消炎殺菌、排除重金屬和藥物毒素”，“利用SOD等活性酶排解農藥、化學毒素”，“用鈣、鉀等大量礦物質堿性離子中和體內酸性毒素”等。
除了以上功能外，如今當青汁被廣東夫婦直播帶貨流傳到中國廣東（實際生產企業在中國山東），其功效還加入了“針對體態問題幫助管理腰部、臀部位置”，“三五天不上廁所”時候喝它。當然，也有一些商家說得更為直接且通俗易懂，稱青汁可以“減肥”和“通便”。
不過，青汁以上的這些神奇功效，其實根本就不成立。云無心對鳳凰網《風暴眼》表示，這種產品是偽科學、智商稅。
關于青汁“排毒”“殺菌”“凈化血液”“改善酸性體質”等功能，云無心表示“沒有科學依據，屬于胡說八道和忽悠。”。
而關于青汁可以“針對體態問題幫助管理腰部、臀部位置”，“三五天不上廁所”時就喝它這種說法，也就是廣東夫婦這次銷售的重點話術，著名科普人士、伊利諾伊理工大學食品加工工程碩士、注冊營養師錢程對鳳凰網《風暴眼》表示：“首先‘五天不上廁所’時就喝青汁這種說法就是不靠譜的。因為不同的人便秘的原因各有不同，有些可能是平時水果蔬菜等攝入過少，有些則可能是一些器質性疾病所導致的。當然，消費者也不要盲目相信“靠飲用青汁補充膳食纖維這種方法改善或治療便秘，因為其效果非常有限。建議有相關問題的消費者去醫院就醫，以免耽誤病情。”同樣美國食品技術協會高級會員、科學松鼠會成員、著名科普工作者云無心也對鳳凰網《風暴眼》表示，如果消費者真的已經三五天不上廁所的程度，那么正確的、科學的做法是去醫院就醫。
而對于青汁可以“針對體態問題幫助管理腰部、臀部位置”這一功能，云無心與錢程均表示并不靠譜。云無心對鳳凰網《風暴眼》說：“沒有任何食品有這種能力”。
因此也可想而知，靠青汁減肥就更不靠譜了。北京大學人民醫院營養科主管營養師王勃詩在接受媒體采訪時曾表示，大麥青汁里面的膳食纖維相對比較集中，但總含量有限，如果要靠它補充全天的膳食纖維來幫助減肥，要吃大量的大麥青汁，但如果吃得過量，它里面含有的草酸、植酸等，會影響到腸道對于其他礦物質的吸收比如鈣、鐵的吸收。
同時錢程通過鳳凰網《風暴眼》呼吁，人們如果想要減肥，最好還是按照中國居民膳食指南上面講的均衡膳食的標準，在營養均衡的前提下每日減少300-500卡的熱量攝入，配合運動消耗，達成減肥的目的。
不過按照廣東夫婦視頻平臺購物車中對“本然青汁”的描述，該產品還添加了多種外國專利益生菌。那么，這些“黑科技”結合青汁的膳食纖維后，是否可以達到一些功效呢？
答案還是否定的。錢程對鳳凰網《風暴眼》表示，目前一些研究確實顯示，其對于腸道健康等有一些幫助，但科學界對益生菌的研究并不充分。有些時候，一些益生菌對某一人群有用，對某一人群又無效。或者說，關于益生菌的功效，目前證據不足，有待研究。云無心則對鳳凰網《風暴眼》表示，根據中國相關法規規定，外國專利未經國內審批，都是沒有效力的。也難怪，著名食品專家，科信食品與健康信息交流中心主任，中華預防醫學會健康傳播分會常委鐘凱更是對鳳凰網《風暴眼》稱：青汁這種產品就是草料，主要是牲口喜歡。
風險：或引起減肥反彈、煩躁不安、代謝性酸中毒、心臟驟停
在專家的眼中，青汁的種種功效并不靠譜。更重要的是不僅不靠譜，還可能存在危害健康與生命安全的風險。
首先，消費者想利用其減肥，可能會導致比過去還胖。比如，根據廣東夫婦的描述，“本然青汁”具有良好的飽腹感，如果這時消費者利用這種飽腹感強減少了正常的飲食，就會出現這種情況。錢程通過鳳凰網《風暴眼》提醒消費者，節食減肥會使人體的基礎代謝率降低，一旦停止節食，體重可能會出現反彈，甚至比過去還胖。同時，遵照這種方法減肥，還存在營養不良的風險。
青汁還存在引起胸悶、呼吸困難，甚至高鉀血癥的可能。阮光鋒提示消費者：“美國化學學會（ACS）的評估顯示，有些人群用麥苗榨汁喝可能會出現過敏癥狀，比如腹痛、濕疹等。如果發現自己對青汁過敏，就不要跟風了。”
而中國中醫科學院廣安門醫院主任醫師黃世敬則表示，并不是所有人群都可以飲用青汁產品。如果對相關成分過敏卻誤飲，則容易出現紅腫、瘙癢，甚至胸悶、呼吸困難等癥狀。此外，青汁中含有豐富的鉀，鉀一般要經過腎臟代謝，如果是腎臟功能存在問題的消費者誤飲，可能會導致鉀的排泄不暢，引起高鉀血癥。據了解，高鉀血癥的癥狀體現在心血管方面，主要為心音減弱，易發生心律失常。表現在神經肌肉的癥狀，則是早期常有四肢及口周感覺麻木，極度疲乏，肌肉酸疼，肢體蒼白濕冷。當血鉀濃度達7mmol/L時四肢麻木軟癱，先為軀干后為四肢，最后影響到呼吸肌，發生窒息。而在中樞神經系統，則可表現為煩躁不安或神志不清。由于高鉀血癥引起乙酰膽堿釋放增加，所以其還可引起惡心嘔吐和腹痛。且所有高鉀血癥均有不同程度的氮質血癥和代謝性酸中毒。
不知號稱一直飲用這款“本然青汁”的廣東夫婦，有沒有出現煩躁不安或神志不清等問題，并且影響了其短視頻或直播工作？不過，風險確實也給到了廣東夫婦這邊。不同的是，他們面臨的并不是健康或安全風險，而是法律風險。
鳳凰網《風暴眼》了解到，這款“本然青汁”食品生產許可證編號：SC11337012600809的“本然青汁”，也就是說它并不是具有某種功效的保健品，而是一種固體飲料。
這似乎解釋了廣東夫婦時而“欲言又止”，時而“長篇大論”的原因。錢程對鳳凰網《風暴眼》表示，一款產品甚至都不是保健品，如果宣傳具有減肥、通便等功效，或者宣傳任何相關的東西，那么就涉嫌了虛假宣傳。
中國著名公益律師廖建勛在看過廣東夫婦針對“青汁”的介紹視頻與文案后，也對鳳凰網《風暴眼》表示，從法律上角度來說，如果這個產品的經營者用虛假或引人誤解的方式宣傳其產品，那么這個行為就屬于虛假宣傳。而廣東省食品安全保障促進會副會長、食品產業分析師朱丹蓬在看過廣東夫婦針對“青汁”的介紹視頻與文案后，更是對鳳凰網《風暴眼》表示，廣東夫婦與品牌方已經違反了我國食品法。作為食品，其不能夠按保健品的方式進行宣傳，因此屬于違法違規。
實際上，關于青汁的違規宣傳并不是沒有先例。早在2018年，就在其“發源地”日本，就有無良企業觸犯了法律的紅線受到重罰。2018年10月31日，日本消費者廳以喝“青汁”可以減肥的廣告宣傳缺乏依據、涉嫌違反日本《景品表示法》（類似于我國的廣告法）的“優良誤認”條款為由，要求日本東京澀谷區的網絡銷售公司Cher繳納約1億日元罰款，并杜絕此類情況再次發生。當時該罰款創下日本消費廳對食品開出的最高罰款。
這一次，廖建勛也對鳳凰網《風暴眼》表示，根據廣告法的規定，市場監督管理部門可以對這類行為做出行政處罰，如沒收違法所得、進行罰款。情節嚴重的可以停業整頓或吊銷營業執照。而對于消費者而言，則可以依據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的規定，主張這個受到欺詐，主張因欺詐而要求退一賠三。
無奈：被質疑“打腫臉充胖子”，急需高利潤產品
眾所周知，食品安全是商家的命門，三聚氰胺、“老壇酸菜”等先例猶在前。“青汁”作為有巨大爭議的產品，廣東夫婦為何還敢發力重推，并締造“銷售奇跡”呢？難道是他們真的不知情并毫無顧忌嗎？實際可能恰恰相反。廣東夫婦之所以重押“青汁”，也許是因為其面對營收困境時，無奈做出的決定。
作為無憂傳媒簽約主播，廣東夫婦以制作短視頻內容起家。2018年，其憑借“收租”主題的創意情景劇在視頻平臺迅速走紅，并在同年年底簽約無憂傳媒。之后，廣州夫婦先后制作了“夫妻吐槽”“帶娃吐槽”等多種主題的內視頻平臺首位“土生土長”的單場GMV破億元的達人。此時的夫婦二人也確實風光。盤古智庫高級研究員江瀚對鳳凰網《風暴眼》表示，這類賬號之所以取得成功，是因為能夠吸引目標消費人群，即25-38歲的女性。這些女性在購買力方面具有較強的消費能力，而且對夫妻、愛情、帶娃等劇情有較高的興趣。通過這種方式，這些賬號能夠在短時間內迅速積累粉絲，從而實現銷售額的提高。百聯咨詢創始人莊帥則對鳳凰網《風暴眼》表示，盡管“夫妻檔”的經營模式存在諸多不確定性，不過廣東夫婦確實超越了很多同類玩家。
然而，直播帶貨這門生意要比收租復雜得多。到了2023年，廣東夫婦的直播生意也許就只有“表面風光”了。因為市場變了。
隨著市場變化以及消費者的成長，近兩年電商的日子變得不太好過了。今年甚至有“電商主播年薪千萬降到年薪百萬”的話題登上微博熱搜，有市場聲音認為這是“直播電商在走下坡路”的信號。而全網最低價、打折誘惑等對消費者吸引力正在降低，日趨理性的消費者的沖動型消費正在減少。
當曾經的藍海變成紅海，無憂傳媒選擇將寶押到廣東夫婦上面，迎戰“各路諸侯”。而具體的方法，就是“買買買、大大大、好好好”，或者說是，花錢買流量與曝光，再花錢買消費者開心。比如，去年雙11期間，廣東夫婦以抽獎方式“送出”3000部蘋果手機；今年618期間，廣東夫婦在直播間準備了10000部蘋果手機用于抽獎，平均每分鐘“送出”一部iPhone14。以5000元均價計算，在福利品上廣東夫婦至少付出了5000萬元的直播成本。而其在流量與曝光上花費的其他費用，則難以計算。
當當網創始人李國慶發布視頻稱，廣東夫婦今年618的帶貨模式帶了個壞頭，卷成這樣也賺不到錢。他表示，一天弄了5個億，有人以為賺了5000萬，但實際上是“打腫臉充胖子”。視頻中李國慶給廣東夫婦算了一筆賬：“在直播間每2分鐘就抽5部iPhone手機，還得貨補，每小時投流就上百萬計，如果毛利率按18%來算的話，但投流占到12%，貨補、福袋占了10%，這么算起來不但沒賺錢，還虧了3%。”
也就是在這樣的困境下，廣東夫婦急需真正的營收。最好是既能賺回來之前吆喝時賠掉的本錢，又能盤活日益艱難的直播帶貨業務。這時，選擇青汁這種單品就顯得再合適不過了。其好處至少有兩點：首先是生產成本極低。一位從事微商的資深人士向科技網站鞭牛士透露：一條青汁成本大約在7-8分錢，量大可能也就5-6分錢，一個杯子是幾毛錢。整體算下來，廠家的出廠成本180條加上杯子大約也就在20元。據鞭牛士了解，在視頻平臺上售價99元、149元、168元的青汁，在1688上普遍單盒售價不超過5塊錢，且批發的數量越多價格越便宜。在1688上，有多家帶有代工、小單定制字樣，價格也十分便宜，其中一家顯示60條售價為19.5元，目前銷量10萬+。
其次，青汁在直播平臺的帶貨傭金也高。有業內人士向鞭牛士透露，現在視頻平臺上賣的很火的某青汁品牌給坑位費/專場費外加50%的傭金，高于大多數的服飾、食品、化妝品等類目。“假設客單價為100元，那么賣一件達人可分紅利潤為50元，可見利潤空間非常大，這也是各大主播賣力銷售的核心原因。”在幫助產品與達人對接，實現合作的平臺精選聯盟上，能夠看到各大青汁品牌對各自產品公開的返傭普遍不低于45%，個別品牌更高。
盡管據鳳凰網《風暴眼》了解，廣東夫婦的青汁產品售價折合每條約0.83元，而該視頻平臺也已經是該品類商品售價最低的平臺。但由于這種大麥粉末具有高額利潤的產品特性，讓他有望成為廣東夫婦脫離電商內卷鏖戰這片苦海的“救命稻草”。
（以某款在多個平臺同時上架的青汁為例，其在視頻平臺的售價為99元100條，并附贈杯子，單價0.99元/條。在淘寶，其售價則是126.9元100條，附贈杯子。單價約1.26元/條。而到了京東，其售價則變為89元70條，單價1.27元/條。這種商家在不同平臺定價的不同，是商家的策略問題）
不過目前來看，廣東夫婦這種選擇屬于“飲鴆止渴”的可能性更大。畢竟長久的生意，既要贏得人心，也要能夠符合適應國家的法律與監管政策。
北京工商大學商業經濟研究所所長、中國食品安全電子商務研究院院長、電子商務咨詢專家洪濤教授更是對鳳凰網《風暴眼》表示，從具體問題上看，隨著以短視頻賬號內容的減少，主播專注帶貨以及短視頻情節越來越浮夸離奇，這類夫妻賬號則有著粉絲流失的風險。此外，廣東省食品安全保障促進會副會長、食品產業分析師朱丹蓬對鳳凰網《風暴眼》表示，除了流量見底這個因素外，目前整個“直播產業”數量過于龐大，國家在整個監管方面還存在一定的盲區，造成一些品牌有機會進行虛假宣傳。
而洪濤教授更是對鳳凰網《風暴眼》強調，專業短視頻群的消費者也有一個適應的過程，應該說能夠接受其專業短視頻的產生、發展、完善、繁榮的過程。從整體來說，視頻直播帶貨取得了較好的發展，主流是規范的，存在的問題是發展中的問題，應該說是可以解決的。如果我們力求規范化發展，形成政府、協會、平臺、網紅共同的約束體系，相信能夠解決這樣一些發展中的問題。
